春都記事（第五章）小子，算你狠！

　　　　　　　　　　　　第五章：小子，算你狠！

　　　　　　　　　　　　　　　　（１）

　　剛上二樓，迎面碰到趙成柱，拿著資料要上樓。趙成柱看到艾彤彤，叫住了
他，道：「你小子不是請假了嗎？怎麼來了？」艾彤彤道：「我沒事了，我是一
心撲在工作上。」趙成柱打斷了他的話，道：「你就會耍貧嘴！對了，一會兒把
檢查放我桌上。」說完就上樓了。艾彤彤不由得拍了下腦袋，這個趙隊，還沒有
忘這事啊！

　　到了辦公室，只有秦培培坐在辦公室，秦培培看到艾彤彤，關心的到了艾彤
彤身邊，道：「彤彤，你怎麼來啊？你應該休息。」那種神情、那種關心的樣子
真像一個小媳婦。

　　艾彤彤沒有理睬秦培培的關心，他可不想讓公安局所有人都知道他和這個大
胸大屁股的女子有情侶關係，一方面他還沒有想過結婚，一方面他也不想失去警
察局的其他女人。艾彤彤道：「祁東呢？」秦培培道：「在審孫蝶呢！」

　　艾彤彤倒了一杯水，向審訊筆錄室走去，一號審訊筆錄室沒有人，到了二號
審訊筆錄室，祁東和楊雨在裡面，問著孫蝶什麼。艾彤彤推門進去，孫蝶看到艾
彤彤進來，好像看到了親人，站了起來叫道：「艾警官……」艾彤彤喝道：「坐
下！誰讓你起來了？」孫蝶看著艾彤彤板著臉，聲音很嚴厲，愣了一下，呆呆地
坐下。

　　艾彤彤走到祁東和楊雨的桌子旁邊，把水杯遞給祁東，祁東「受寵若驚」地
看看了看艾彤彤，艾彤彤朝他輕輕揚了下巴，祁東心領神會，接過水杯，一口氣
把水喝光了，然後對旁邊的楊雨道：「水喝多了，停一下吧！」

　　楊雨看看祁東，有看看艾彤彤，道：「你們倆啊！」楊雨起來，把攝像機關
了。現在公安局也「高科技」了，審訊筆錄犯人是要錄影的，一方面是防止警察
刑訊逼供，另一方面是防止犯罪舉報警察刑訊逼供。祁東站了起來，走出了審訊
筆錄室。

　　艾彤彤伸出手托著楊雨的下巴，好似一個古代的少爺調戲著一個妙齡少女，
楊雨裝得面紅含羞，艾彤彤學著郭德綱的語調道：「小妞，給大爺笑一個！」楊
雨笑了笑，道：「妞笑了，大爺給妞笑一個吧！」

　　孫蝶坐在椅子上，看著一對男女肆無忌憚地「調情」，好像她根本是不存在
的，警察在審訊筆錄室幹這個，也許只有艾彤彤才做得出來。艾彤彤的手順著楊
雨的脖子往下，剛到楊雨的鎖骨，楊雨站了起來，也往外走去，嘴裡小聲地但是
很兇狠地道：「色狼！給你五分鐘！」

　　楊雨走出了審訊筆錄室，把門關上，艾彤彤走到孫蝶的身邊，看了看孫蝶。
孫蝶來這裡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艾彤彤掃黃，在酒店把她掃到了，艾彤彤審訊
筆錄的孫蝶，流氓相十足，所有讓女孩子臉紅的話都說出來了，連旁邊的楊雨都
不好意思了，孫蝶低低的哭泣。

　　說是審訊筆錄，艾彤彤根本不給孫蝶說話的機會，艾彤彤就是連損帶罵地教
訓了她四十多分鐘，最後告訴孫蝶，罰款三千塊，不等孫蝶說她沒有錢，艾彤彤
從錢包裡數了三千塊錢，楊雨很自然地拿著錢出去，一會兒回來把收據給了艾彤
彤。艾彤彤讓人把孫蝶帶出公安局，孫蝶走出公安局都不知道是什麼回事。

　　就是因為有這樣的經歷，孫蝶在看到蓉蓉死後，不知道找誰，她想到了艾彤
彤，雖然那時候她讓艾彤彤罵得死的心都有，但是她對艾彤彤的感覺非常奇怪，
只是一次接觸，她就感覺艾彤彤是值得信賴的人。

　　艾彤彤的聲音不大，道：「你都說什麼？」

　　孫蝶看著艾彤彤，他的聲音一點兒也不像剛才那麼冰冷，但是有些關心。孫
蝶好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或者艾彤彤剛進來的時候說話太過冰冷，孫蝶的眼裡
流下了淚水。

　　艾彤彤看她哭了，心裡有些著急，這裡畢竟是公安局刑警隊，他道：「你別
哭！快點，你都和他們說什麼了？」

　　孫蝶抽泣著，道：「我什麼也沒有說！他們就給我驗尿了。」

　　艾彤彤道：「說大雄給你Ｋ粉沒有？」孫蝶搖了搖頭。艾彤彤道：「記住，
這事無論如何不能說！一會兒他們再問你，你就說，你是夜貓酒吧的小姐，吸的
Ｋ粉是客人的，老闆知道客人吸Ｋ粉。知道不？」

　　孫蝶不知道艾彤彤是什麼意思，抬頭看著艾彤彤，艾彤彤的臉上滿是真誠，
就點了點頭。

　　艾彤彤道：「你記住！否則我也幫不了你。你就按我告訴你的說，一個字都
不要多，一個字也不許少！懂嗎？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孫蝶又點了點頭。

　　艾彤彤拉開門從審訊筆錄室走了出來，祁東和楊雨一左一右站在門外，等艾
彤彤出來，他們倆才又進去，關上了門。

　　祁東坐好，楊雨走到攝像機旁看了眼坐在那的孫蝶，孫蝶的臉上還有淚水，
楊雨走過去，掏出紙巾遞給孫蝶，道：「把眼淚兒擦擦。」

　　孫蝶看了看楊雨，這個女警的表情也很關心，完全不是艾彤彤來之前那麼冰
冷，她接過紙巾，把淚水擦了擦。

　　楊雨道：「艾彤彤說了，你是他的女人！不過你也不要高興，他女人多了。
一會兒我再問，你知道什麼就說什麼，有你的艾警官，我們也不會為難你，但是
你也得為艾彤彤著想啊！」

　　孫蝶聽到楊雨對她說的話，很高興，尤其是聽到「你是艾彤彤的女人」，心
裡生出歡喜，雖然這是假的，但是，她的心裡還是很滿足。

　　艾彤彤回到辦公室，秦培培還在，艾彤彤直接奔電腦，秦培培看到艾彤彤回
來，馬上泡了明前綠，放在艾彤彤前面的桌上，道：「明前綠，我洗過茶了！」
艾彤彤連看都沒看秦培培一眼，道：「好！」就在電腦裡找尋著。找了半天，在
一個叫「祁東」的文件夾裡找到了「檢討書」的文檔，在抽屜裡找到一個Ｕ盤，
把檔案拷到裡面，往秘書科走。

　　警察局的印表機在秘書科，艾彤彤到了秘書科，裡面幾個同事忙忙碌碌著，
艾彤彤在這裡快兩年，對每個人都非常熟悉，和幾個人打著招呼，看了看姚靜，
姚靜坐在靠窗戶的位置，纖細的指頭在鍵盤上敲打著，桌子旁邊放著幾頁文件。

　　艾彤彤走到姚靜身邊，把Ｕ盤插到電腦上，道：「姚靜，幫我打個文件。」
姚靜一反常態地冰冷地道：「你讓高姐幫你打吧，我正忙著呢！」

　　這還是姚靜第一次用如此的態度對待艾彤彤，讓艾彤彤一愣。往常姚靜看到
艾彤彤來，都是像小鳥一樣撲過來，無論艾彤彤要她幹什麼，她都非常熱情地答
應，今天這是怎麼了？

　　艾彤彤彎下身子，裝作看顯示屏狀，道：「就列印一個文件，在這個文件夾
裡。」艾彤彤邊說著，他的手按在了姚靜的大腿上，在姚靜的大腿上撫摸著，因
為他的身體擋著，別人看不見艾彤彤的手正在做著如此「流氓」的動作。

　　姚靜的右手控制著滑鼠，操作著電腦，打開檢討書的檔案，按「列印」，左
手在艾彤彤的撫摸著她的大腿的手背上狠狠地掐了一下，姚靜很用力，艾彤彤忙
撤回了手，被姚靜掐的地方都呈紫紅色了。

　　艾彤彤看著姚靜，姚靜還是面無表情，道：「打完了！」說完，繼續打著她
的文件。

　　艾彤彤大惑不解地到了印表機前，把打好的「檢討書」收好，說了句：「兄
弟姐妹，我走了啊！」走出了秘書科。

　　艾彤彤不明白姚靜對他的態度怎麼有了如此大的變化，邊往刑警隊辦公室走
邊掏出手機，給姚靜發了短信：「怎麼了？經期情緒波動嗎？」不多時，姚靜給
他回了短息：「是！你不是有了大美女了嗎？還和我臭賤什麼？」

　　艾彤彤這才知道，昨天秦培培的「強姦報案事件」對他影響多大，都怪秦培
培這個鬼丫頭，鬧了這麼一場，弄得他在局裡的女人面前「形象大損」。艾彤彤
給姚靜回短息：「怎麼？你吃醋了？你放心，我還是最喜歡你的！」

　　姚靜回短息道：「別臭美了！我告訴你，那個丫頭我惹不起，你也惹不起！
根子忒硬！我可不敢和她爭，否則我連飯碗都沒有了！你以後別找我了！」

　　艾彤彤知道姚靜是局裡的「土地奶奶」，沒有她不知道的消息，而且往往準
確，她對秦培培的評價是「根子忒硬」，難道秦培培是穿著「黃馬褂」下來的？

　　艾彤彤回短息道：「什麼意思？」姚靜回短息道：「一個星期以後你就明白
了！我忙了！」

　　一個星期，知道什麼呢？秦培培的「根子」到底是什麼？能讓姚靜都對他說
「拒絕」，艾彤彤想再問清楚，但是他知道，姚靜的小丫頭「鬼精靈」，嘴嚴得
很，對他說著這些已經算「洩露天機」了，算了，到時候再說吧！


　　　　　　　　　　　　　　　　（２）

　　艾彤彤先到趙成柱的辦公室，趙成柱不在，他就把打好的檢討書整齊地放在
趙成柱的辦公桌上，然後回到辦公室。祁東已經回來了，看到艾彤彤，道：「彤
彤，這是審問筆錄，你看看。」

　　艾彤彤接過「審訊筆錄」，一邊看著，一邊問道：「怎麼樣？」

　　祁東道：「怎麼樣得問你啊！昨天尿檢了，氯胺酮陽性！其它沒有什麼。」

　　艾彤彤翻看著詢問筆錄，筆錄上記的和他告訴孫蝶說的基本一致，個別問題
也不是重點。

　　祁東看著艾彤彤看筆錄的認真樣子，道：「彤彤，你可是欠我和楊雨一個人
情啊，為了你的『女人』，我們可是犯了紀律的啊！你說，你該怎麼謝我和楊雨
啊？」說著，不懷好意地笑了，可是那眼睛往秦培培那瞟著，似乎，這話並不只
是說給艾彤彤聽的，也是說給秦培培聽的。

　　聽了祁東的話，秦培培的臉色果然有了變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著艾彤
彤，想問，但是又不好問，就那麼瞪著艾彤彤。艾彤彤背對著她，似乎根本不知
道她已經生氣地站了起來，臉色鐵青，他還是認真地看著筆錄，好像沒有聽到祁
東說什麼，直到他把筆錄上最後的一個字看完，確定沒有任何紕漏，才出了一口
氣，把筆錄夾子合上，看著祁東道：「祁東，你剛才說什麼？什麼我的女人？」

　　祁東馬上感到艾彤彤的「陰險狠毒」，慌忙答道：「彤彤，不，艾哥，我錯
了！我……」艾彤彤手裡的筆記夾子已經劈頭蓋臉地打向祁東，祁東狼狽地用手
抱頭，身子慌忙躲閃。看到祁東狼狽的樣子，秦培培不由得笑了，她知道，剛才
祁東一定是開玩笑的。

　　艾彤彤打了幾下，把夾子遞給祁東，道：「拿著，去趙隊那吧！」祁東還是
抱著腦袋，偷偷看著艾彤彤，道：「還是你去吧，人是你發現的！」艾彤彤又打
了一下，道：「廢什麼話啊？筆錄是你做的，我去算怎麼回事啊？」

　　這時候電話響了，秦培培接電話：「哦……趙隊……嗯……嗯……」放下電
話，道：「艾彤彤，趙隊有請！」

　　艾彤彤看了秦培培一樣，拿著審訊筆錄的夾子往趙成柱辦公室走，看到艾彤
彤出了辦公室，祁東才放下抱著頭的手，道：「這算什麼啊？卸磨殺驢啊？忘恩
負義的東西！」話音剛落，艾彤彤從外面又跑回來了，對著祁東的頭又是一陣猛
打，祁東抱著腦袋哀求「救命」，身子一矮鑽到桌子地上了，艾彤彤才心滿意足
再次走出辦公室。看到祁東的樣子，秦培培不由得大聲笑了起來。

　　趙成柱一個人在辦公室，看著什麼，艾彤彤像模像樣地在開著的門上敲了兩
下，走到趙成柱辦公桌前，把審訊筆錄夾子恭恭敬敬地放在趙成柱面前桌子上，
道：「趙隊，這是孫蝶的詢問筆錄，您過目。」

　　趙成柱把手裡的列印文件放在旁邊，打開夾子看了看，道：「這件事，你怎
麼看？」

　　艾彤彤道：「那個叫蓉蓉女孩的死應該和孫蝶沒有關係，我問過鑒定科了，
蓉蓉是死於注射海洛因過量致死的，這個孫蝶就是在酒吧陪人吸Ｋ粉的小姐。」

　　趙成柱看著筆錄，道：「那麼，你說怎麼處理呢？」

　　艾彤彤道：「我的意見是罰款，然後讓她家人接回去。一個１７歲的孩子，
您說呢？」

　　趙成柱把審訊筆錄看完，合上夾子，放在桌子上，道：「行，就按你說的辦
吧！」

　　艾彤彤站起來，從趙成柱的桌子上拿起審訊筆錄夾子道：「那我出去了。」

　　趙成柱一巴掌拍在審訊筆錄夾子上，艾彤彤的手連著審訊筆錄夾子都被趙成
柱拍在了桌子上，艾彤彤道：「趙隊，您還有事？」

　　趙成柱滿臉嚴肅，聲音不大但是很嚴厲，道：「有人說孫蝶是你的女人？」

　　艾彤彤慌忙道：「趙隊，那是他們開玩笑呢！你可別看這種玩笑，我和她一
點關係都沒有！」

　　趙成柱道：「沒有關係？沒有關係你上次你為什麼替他交罰款？」

　　艾彤彤道：「這是怎麼了，怎麼什麼都傳啊？我就是看她一個孩子可憐，臨
時替她墊上的。趙隊，我的品味不至於那麼低吧？你看她還沒發育呢！」

　　趙成柱收回了手，艾彤彤才把審訊筆錄夾子拿起來，趙成柱道：「我可告訴
你，公務人員嫖娼是紅線，你就是沒有什麼也要注意影響，瓜田李下動不動！」

　　艾彤彤看著趙成柱，趙成柱目光炯炯看著他，那眼神中滿是對他的關心和擔
心。艾彤彤道：「你放心，趙隊，我知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說完，他拿著
筆錄要往外走，趙成柱又叫住了他：「誰讓你走了？還有事！」

　　艾彤彤轉身，看著趙成柱又把那幾頁文件拿到手裡，艾彤彤道：「趙隊，還
有什麼事？」

　　趙成柱道：「你的檢討書寫得不錯，不多不少，正好三千字，而且文筆也不
錯！」

　　艾彤彤笑道：「你看，你交代的，我一定要深刻嘛！怎麼能不認真的，不認
真不是糊弄您嘛！」

　　趙成柱哼了一聲，道：「是沒有糊弄我，不過我想問一下，最後的檢討人怎
麼是祁東呢？你什麼時候改名叫祁東了？」

　　艾彤彤不由得心裡暗罵自己馬虎，光看是檢討書了，沒有看最後落款是誰就
直接打出來了。也是剛才姚靜冰冷的態度，自己把這事兒給忘了，看都沒有看就
放趙成柱桌子上了。這個錯誤，也太低級了。

　　艾彤彤忙笑道：「是我的錯了，我是好同志，從來也不犯個錯誤，我寫檢討
的時候就想著祁東的毛病，沒有想到最後就進入角色了，把他名字寫上了。你放
心，趙隊，我再也不犯這樣的錯誤了！」

　　對於這個艾彤彤嬉皮笑臉的樣兒，趙成柱惱也不是、笑也不是，揮了揮手，
道：「明天交一個五千字的檢討，我要手寫的！不交看我怎麼收拾你！」

　　回到辦公室，秦培培、楊雨和祁東圍在一起，聊著什麼，艾彤彤把審訊筆錄
夾子遞給楊雨，道：「雨姐，幫我辦下手續。」楊雨把夾子接過來，把手一伸，
道：「錢！」

　　艾彤彤道：「什麼錢？」楊雨道：「裝什麼裝？罰款的錢！三千！」

　　艾彤彤沒有再問，掏出錢包，剛買了個手機花了三千多，錢包裡只有一千多
塊，艾彤彤看看楊雨，楊雨的手伸得很堅決，下巴揚了揚，一副「留下買路財」
的架勢，艾彤彤看看祁東，祁東笑了笑，道：「彤彤，我這就三十二塊錢……」
那話和《賣拐》中的范偉是一模一樣的，艾彤彤瞪了他一眼，道：「滾！」

　　他的身後伸過來一段白淨的胳膊，一疊百元鈔票丟到楊雨的手裡，艾彤彤回
頭，是秦培培。秦培培丟完錢，走回到桌子旁，往自己的手包裡塞著錢包。

　　楊雨也不客氣，把秦培培丟來的錢整理了整理，又一把將艾彤彤手裡的錢一
把搶了過來，邊往外走邊道：「不夠我回來要，多的算跑腿費啊！」

　　艾彤彤拍了拍空空的錢包，塞到口袋裡，看到祁東手托著胖胖的臉，用崇拜
的眼光看著他，道：「怎麼了你？犯花癡了啊？」祁東道：「彤彤，我對你的崇
拜真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啊！你看你，給一個女人交罰款，居然還讓自己
老婆掏錢！你真是男人中的男人啊！」

　　秦培培雖不喜歡祁東的玩笑，臉還是紅了，罵道：「誰是他老婆！狗嘴裡吐
不出象牙來！」艾彤彤更加直接，上去給祁東一個鎖喉，祁東馬上求饒。

　　不多時，楊雨回來了，把一張收據和剩下的錢遞給艾彤彤，道：「收據和剩
下的錢。告訴你啊，我可是一分沒拿啊！你記住，欠我個人情啊！」

　　艾彤彤很認真地道：「放心，雨姐，我忘不了，哪天姐夫不在家，你就給我
打電話。」楊雨笑了，道：「好，到時我打電話你要不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看來艾彤彤和單位的女同志開玩笑真是習以為常了，那麼隨便。

　　艾彤彤對祁東道：「現在已有孫蝶的口供了，你去把那個野貓酒吧的老闆請
來，瞭解瞭解情況。」

　　祁東道：「彤彤，最多是監管不力，我們沒有抓住現行！」

　　艾彤彤道：「那我們也不能讓他消停了啊！」

　　祁東站了起來，道：「行，聽你的，驚了別怪我啊！」

　　祁東剛出門，艾彤彤也跟著出來，對祁東道：「就是問問，溫柔點兒！」

　　祁東看了看艾彤彤，不屑地說：「這個，我懂！」說完，下樓走了。

　　艾彤彤到審訊室旁邊的單間把孫蝶帶了出來，告訴孫蝶沒有事了，帶著孫蝶
下樓，剛到公安局門口，秦培培背著包在門口等著呢！艾彤彤和孫蝶剛過來，秦
培培就跟上，拉住了艾彤彤的手。

　　艾彤彤道：「你幹嘛？」秦培培道：「跟著你啊！你是我師傅，我不跟著你
怎麼能學到東西？」

　　艾彤彤道：「不是讓你看案例了嗎？我這有正經事兒，你回去吧！」說著，
想甩開秦培培拉著他的手。秦培培則雙手拉住了艾彤彤的手，胳膊纏在了一起，
調皮但是很堅決地道：「我不！」她的頭靠在艾彤彤的身上，小聲地道：「想偷
嘴吃？沒門，我看著你！」

　　艾彤彤慌忙推開她靠過來的身子，左右看看，幾個警察同志走過，看到秦培
培靠在艾彤彤身上，沖艾彤彤笑了笑，艾彤彤也尷尬地回敬的笑了笑，真不知道
說什麼。

　　艾彤彤道：「這裡是公安局，你幹什麼？注意影響！」秦培培倒是不在乎，
道：「昨天我告你，全局都知道我們那個了，你怕什麼啊？反正你去哪我去哪，
我就跟著你！」

　　艾彤彤對秦培培還真是沒有什麼辦法，道：「好，你跟著，你鬆開，讓人看
到，我還得做人呢！」

　　秦培培抬頭看著艾彤彤道：「怎麼了，我拉著你，你都不能做人了啊？你要
不能做人了，我就弄個鏈子，天天出去遛你。你放心，你就不能做人我也不會不
要你的！」

　　看著秦培培天真的漂亮的臉，笑得那麼燦爛，艾彤彤也無可奈何了，就由著
她吧！艾彤彤對旁邊的孫蝶道：「小蝶，餓了吧？我帶你吃點東西，然後帶你去
一個地方。」

　　孫蝶很聽話，以她現在的身份處境，除了聽艾彤彤的，還有什麼出路嗎？

　　聽到艾彤彤要帶孫蝶吃飯，秦培培不由分說拉著艾彤彤就走，道：「我知道
一個地方，東西很好吃！」艾彤彤也不掙扎，她說去哪就去哪吧！孫蝶看了看這
對男女，默默地在後面跟著。


　　　　　　　　　　　　　　　　（３）

　　出了市局的大門往左走過兩個路口，往左走，艾彤彤任憑秦培培的帶領，孫
蝶默默地在後面跟著，直到一家飯店門口停下，秦培培道：「好，就是這裡！」
艾彤彤抬頭，文東飯店！看到這四個大字的招牌，艾彤彤不由得頭大了幾圈，拉
著秦培培往別處住，秦培培一下子拉住了艾彤彤，道：「怎麼了？」

　　艾彤彤道：「這家不好，前面有家更好的！」

　　秦培培死死地拉住了艾彤彤，道：「不嘛！就這家。」艾彤彤不聽她說話，
拉著秦培培就走，秦培培蹲下了，任艾彤彤怎麼拉就是不動！旁邊的人走過，看
著這對俊男美女，好像一對情侶鬧了小彆扭，這也不像鬧彆扭啊！分明是打情罵
俏嘛！不由得讓人羡慕讓人嫉妒，這對情侶啊，人長得漂亮，還那麼甜蜜。

　　艾彤彤拿秦培培真的是沒有辦法，道：「你看你的樣子，丟人不丟人啊？起
來，我們就在這吃，不過，你不許說話！」

　　聽到艾彤彤答應了，秦培培馬上站起來，摟住了艾彤彤的胳膊，撒嬌地說：
「我什麼都聽你的！」艾彤彤真不知道秦培培今天怎麼了，一反常態，好像一個
沒有長大的孩子。她還真當她是自己的女朋友了？笑話，他還沒有想過讓一個女
人拴住呢！

　　孫蝶安靜地站在旁邊，看著這對男女的「調情」，從看到蓉蓉死時帶在臉上
的恐懼終於有些消散。那個女孩和艾警官是什麼關係呢？是男女朋友？真讓人羡
慕啊！那個女孩那麼性感，她的胸怎麼那麼大呢？

　　艾彤彤拉著孫蝶的手，把孫蝶從思緒中拉了回來，艾彤彤道：「小蝶，今天
就在這吃吧，味道還是不錯的。」

　　被艾彤彤拉住了手，孫蝶感覺她的手似被電了一下，雖然艾彤彤只是拉住了
她的手指，但是，那種奇怪的感覺還是從指尖開始，慢慢傳導到她的全身。這就
是被帥哥拉住手的感覺嗎？但是，艾彤彤怎麼是「帥哥」可以形容的呢！

　　艾彤彤被秦培培纏住胳膊，拉著孫蝶走進飯店，剛進門，門口的禮儀小姐就
迎了上來，笑著對艾彤彤道：「少爺！你來了！」

　　艾彤彤裝作生氣的樣子，道：「告訴你多少次了，先說『歡迎光臨』，再說
『親愛的，你來了』，一點記性都沒有！」

　　那個禮儀小姐笑了，道：「好，歡迎光臨！親愛的少爺，你來了！」

　　艾彤彤充滿調戲地笑道：「這樣才乖嘛！你忙你的，我自己上去。」說完，
帶著秦培培和孫蝶往樓上走。

　　秦培培小聲道：「這是你家的？」艾彤彤瞪了她一眼，道：「你跟我說，你
不知道！」秦培培吐了吐舌頭，做了一個鬼臉，用力摟住艾彤彤的胳膊。

　　才上午十點多一點，飯店沒有什麼客人，艾彤彤領著兩個女孩到了靠窗的位
子，桌子是四人位的，艾彤彤坐在靠窗的裡面，秦培培當仁不讓地坐在艾彤彤的
旁邊，孫蝶坐在艾彤彤的對面。

　　一個年輕的男服務拿著菜譜過來，看到艾彤彤，道：「少爺好！」

　　似乎艾彤彤也習慣了這樣的稱呼，但是秦培培聽起來，總有這稱呼是封建社
會地主惡少的專有稱呼，她的艾彤彤怎麼也和那樣的人物挨不上邊啊！

　　艾彤彤把菜譜推給了孫蝶，示意讓孫蝶點菜，孫蝶有些受寵若驚，謙讓著把
菜譜推了回去。秦培培則大大方方地拿起了菜譜，完全一副主人的樣子，點了兩
個涼菜、兩個素菜，服務員看了看艾彤彤，艾彤彤點了點頭，服務員記下，拿著
菜譜下去了。

　　不多時，菜上來了，兩個涼菜、兩個素菜，還有一個東坡肉。孫蝶看著東坡
肉，看了看艾彤彤，艾彤彤笑眯眯地看著她，夾了一塊肉給她，道：「我最喜歡
吃東坡肉了，每一次都吃。小蝶，你嚐嚐味道怎麼樣。」

　　不知道艾彤彤說的是不是真的，他的笑說明了一切，孫蝶看著艾彤彤，感覺
這個男人是如此的親切，是那麼的體貼。孫蝶是最喜歡吃東坡肉的，尤其是外婆
做的東坡肉，但是自從外公去世後，外婆就再沒有做過紅燒肉。孫蝶把艾彤彤夾
給她的東坡肉放在嘴裡，眼淚，不爭氣地流了出來。而她的一切，艾彤彤都看在
眼裡。

　　秦培培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看看孫蝶，孫蝶在流眼淚；看看艾彤彤，艾彤
彤在笑，真不知道這兩個人是怎麼了，搞什麼鬼啊？

　　本來就不是很餓，秦培培吃了半碗飯就吃不下了，孫蝶吃了兩塊肉，吃了幾
口米飯就再吃不下了，這兩天太多的事情，讓她心情很沉重，也沒有什麼食慾。
艾彤彤是一直看著孫蝶吃東西，連筷子都沒有動一下。

　　看到孫蝶放下碗筷，不吃了，艾彤彤就對孫蝶說：「小蝶，我要送你去戒毒
所。」

　　孫蝶看著艾彤彤，沒有驚訝，表情很平靜，似乎艾彤彤說如此的話，是她意
料之中的事情，平靜地道：「謝謝你！艾警官。」

　　艾彤彤道：「你的那個時間不長，十五天就差不多了，而且也省得酒吧的人
找你，你就在裡邊休息一下。你外婆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把醫療費交了，你就踏
踏實實地配合醫生，知道嗎？」

　　孫蝶瞪大了眼睛看著艾彤彤，艾彤彤的臉上還是充滿親人的笑意，似乎艾彤
彤知道一切，也體諒她的一切，需要她說什麼，這個男人就明白一切。他是誰？
是一個警察嗎？還是……

　　孫蝶的眼淚再也止不住，想說什麼，但是，喉嚨似乎被什麼塞住了，什麼也
說不出來。艾彤彤遞過一張餐巾紙，道：「全公安局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了，我
怎麼也得盡點義務吧！別哭了，再哭我可要你把東坡肉都吃了，胖死你！」

　　艾彤彤的話一點都不好笑，無論是孫蝶還是秦培培聽起來都不好笑，但是，
孫蝶還是笑了，秦培培也微微笑了笑。孫蝶接過餐巾紙，擦著臉上的淚。

　　一陣輕輕的樓梯響，一個女人出現在樓梯口，看到了艾彤彤他們，直接就走
了過來。秦培培看了看那個女子，看樣子有三十多一點，豐滿高挺，穿著白色紗
製無袖上衣，露出白玉般的雙臂，左臂手腕戴著一個漂亮的玉鐲子，下身是白色
的褲子，長長的頭髮盤在頭頂，大大的眼睛充滿笑意，嘴角上翹，露出白白的牙
齒。看樣子和艾萌萌有些像，不過年紀大了一些，豐滿了一些。

　　那個女子還未走到桌前，艾彤彤就已經站了起來，秦培培和孫蝶也不自覺的
站了起來。那個女子對著艾彤彤笑了，道：「臭小子，你忙什麼呢？這麼久都不
來。」

　　不等艾彤彤說話，秦培培滿臉笑容迎了過去，溫柔地叫了聲：「媽！」艾彤
彤一愣，甚至都忘記了回答那個女子的話，看著秦培培，不知道她要幹什麼。

　　那個女子倒是很自然，拉住了秦培培的手，道：「你是培培吧？聽萌萌說你
了，長得真俊啊！你能看上我們彤彤真是他的福氣啊！」

　　這個女人就是艾彤彤的媽媽——艾月華。

　　秦培培被艾月華誇獎，心裡美滋滋的，但是嘴裡說道：「哪裡有啊？比大姐
和媽媽差遠了，彤彤看上我，是我的福氣！」說完看著一臉驚訝的艾彤彤，心裡
更是美。

　　艾彤彤感覺自己被秦培培這個丫頭陷害了，似乎她今天來飯店不是偶然的，
而是計劃好了的，而自己傻乎乎地跟著她，被她算計。

　　到了座位，艾月華看了看孫蝶，道：「這位是……」艾彤彤怕孫蝶尷尬，搶
著道：「她叫孫蝶，我的一個朋友！」孫蝶微微彎了下身，道：「伯母好！」

　　聽艾彤彤這麼說，艾月華也不在意，艾彤彤的朋友多了。她坐在孫蝶的旁邊
位置，拉著秦培培的手，讓秦培培坐在艾彤彤的身邊，沒有理會站著的艾彤彤，
艾彤彤無趣地坐下。

　　艾月華道：「你來怎麼也不打個招呼啊？你看，媽都沒有準備……」艾彤彤
實在聽不下去了，道：「媽，你知道她是誰啊？你是我媽，不是她媽！」

　　艾月華道：「臭小子，你胡說什麼！這是我兒媳婦，她不叫我媽叫什麼？」

　　秦培培笑道：「叫婆婆！」聽到秦培培的話，艾彤彤徹底無語了，他實在是
太小看這個丫頭了，她說的怎麼這麼是時候呢？

　　艾月華也笑了，很大聲，拍了拍秦培培的手，道：「也行，叫婆婆或叫媽都
行！」

　　接下來的將近三十分鐘，完全是艾月華和秦培培的時間，除了相互的誇讚，
聽不出一句有意義的話，而且完全忽視了艾彤彤和孫蝶的存在，有時候兩個人相
互的誇獎的話肉麻到連艾彤彤聽不下去了，這兩個女人啊！

　　艾彤彤實在受不了了，道：「老媽，你們這也太噁心了吧？這樣肉麻的話你
們都說得出來，我實在受不了了，你們就在這相互吹捧吧！老媽，你的車借我用
一下，小蝶，我們走！」說著站了起來，孫蝶也站了起來。

　　他們兩個都坐在裡面，出路被兩個聊得正歡的女人攔著，艾彤彤用他的腿碰
了碰秦培培，雖然秦培培意猶未盡，但是，還是站了起來，道：「媽，彤彤還有
事，我們倆改天再來。」說著，站了起來，讓艾彤彤從位子裡出來，艾彤彤剛出
來，她的胳膊就把艾彤彤的胳膊纏住了。

　　看到秦培培和艾彤彤是如此的親熱，雖然艾彤彤有些不自然，但是，從艾萌
萌給她打電話的介紹，以及第一次接觸的感覺，艾月華對這個「兒媳婦」還是很
滿意的。

　　艾月華道：「好的，你們有事就先忙吧！都是一家人，下班就過來。」

　　看來艾彤彤和秦培培的事情，這兩個女人就給確定了。艾彤彤可不想再在這
裡呆上一分鐘，和秦培培、孫蝶快速的下樓。

　　出了飯店的門，艾彤彤剛要掙脫秦培培摟著他的胳膊，艾月華從裡面跟了出
來，把車鑰匙遞給了艾彤彤，艾彤彤接過鑰匙，艾月華又拉住了秦培培的手，把
原本戴在她胳膊上的玉鐲子戴在了秦培培的胳膊上，笑著道：「培培，你看我們
第一次見面，媽也沒有什麼準備，這算見面禮吧，以後你常來啊！彤彤要是欺負
你，你就告訴媽，媽收拾他！」

　　秦培培也沒有客氣，翠綠的鐲子戴在她白淨的胳膊上，很漂亮，給艾月華鞠
了一個躬，笑著道：「謝謝媽！」

　　艾彤彤也沒理她，到旁邊上了一輛白色的三菱帕傑羅，開到門口，孫蝶自覺
地拉開車門坐在後排，秦培培看艾彤彤要開車，忙道：「媽，我不和你說了，我
走了啊！」車子都移動了，秦培培才拉開副駕駛的車門，上了車。

　　秦培培在車裡沖艾月華笑著揮了揮手，艾月華也對車裡的秦培培揮了揮手，
艾彤彤快速地把車開到了主道。


　　　　　　　　　　　　　　　　（４）

　　艾彤彤臉色鐵青，對秦培培今天的所作所為非常不滿，她居然「擅作主張」
地來見他媽媽，張嘴叫「媽」，她以為她是誰啊？就因為他的陰莖捅破了她的小
薄膜嗎？她也不是第一個被他捅破的女子，怎麼她就在他媽媽面前以「兒媳婦」
自居了呢？

　　艾彤彤扭頭看了看秦培培，小丫頭滿臉歡喜，正在撫摸著媽媽送給她的玉鐲
子，那是媽媽心愛的東西，顯然，秦培培也非常喜歡。

　　秦培培一邊擺弄著玉鐲子，一邊得意洋洋地看著艾彤彤，好像對自己今天的
安排非常滿意，但是看到艾彤彤的臉色非常難看，難看到有些嚇人，秦培培才收
起了她的笑，低下頭擺弄著玉鐲子，很委屈地道：「對不起！你別生氣，今天是
我不對，事先沒請示，事後沒彙報。我今天真的不是有意的……」

　　艾彤彤道：「是我姐告訴你的，我媽的飯店？」秦培培想替艾萌萌打掩護，
但是也找不到什麼藉口，不好意思地看著艾彤彤，笑了。

　　艾彤彤掏出手機，撥通艾萌萌的電話：「大姐，你聯合外人陷害你弟弟！」

　　艾萌萌笑了，聲音依然很好聽，道：「我怎麼聯合外人了？培培不是自己人
嗎？彤彤，你身體怎麼樣了？」

　　艾彤彤道：「好了，就是肺要氣炸了！」聽到艾萌萌關心的話語，艾彤彤的
心裡無比甜蜜，那責怪一下子沒有了。

　　艾萌萌道：「別生氣了，注意身體。秦培培我調查了，身世清白，是個不錯
的女孩，給你做老婆是便宜你了！」艾萌萌頓了一下，很鄭重地道：「秦培培的
背景很深，你惹不起，你就乖乖地娶了她吧！我掛了，來電話了！」

　　艾彤彤無奈地掛了電話，艾萌萌是徹底不站在他這邊了，連艾萌萌都說秦培
培的「背景很深」，這個小丫頭到底是什麼來歷呢？艾萌萌知道艾彤彤是天不怕
地不怕的，那麼還有什麼是他「惹不起」的呢？

　　秦培培非常喜歡玉鐲子，戴在手腕子上，擺弄著，愛不釋手，抬起胳膊，對
著陽光看著，艾彤彤道：「摘下來，那也是你戴的？」

　　秦培培看了看艾彤彤，很嚴肅，她把鐲子摘了下來，丟到汽車儀錶盤上面，
艾彤彤忙道：「你小心點兒！」右手伸過過去把鐲子拿到手裡，看有沒有損壞。

　　秦培培沒有想到艾彤彤竟會如此緊張，賭氣道：「不就是個破鐲子嘛！誰稀
罕！」

　　艾彤彤看了看，沒有損傷，才道：「破鐲子？這個鐲子買的時候花了四十五
萬呢！」

　　秦培培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她沒有想到，艾彤彤的媽媽艾月華給她的「見
面禮」居然價值四十五萬！艾彤彤看了看她驚訝的樣子，繼續道：「買的時候是
１９９１年！」秦培培的眼睛簡直都要從眼眶裡掉了出來，１９９１年的四十五
萬，她太小，沒有什麼概念，她只知道１９９６年的時候，她一個月的生活費是
三百塊，她在學校就過著「大款」一樣的生活了。

　　秦培培伸出手想搶回那個鐲子，但是又怕損壞了，用兩個手指輕輕地掐住了
鐲子，艾彤彤看她小心的樣子，感到好笑，鬆開了拿鐲子的手，秦培培小心地掐
著鐲子，看鐲子的眼光已經和剛才完全不一樣了，這是在１９９１年就價值四十
五萬的寶貝啊！

　　艾彤彤道：「行了，看完了吧？給我！」秦培培把鐲子摟到胸口，道：「這
個是媽給我的見面禮！」

　　看到秦培培保護鐲子的樣子，艾彤彤感到非常好笑，怎麼跟一個孩子護著心
愛的玩具，怕人搶走似的？秦培培從隨身的包裡掏出了面巾紙，一圈一圈的把鐲
子纏著，包好，然後放在包的內層裡，緊緊地抓著包，似乎還是不放心，向週圍
看了看，她看到了艾彤彤不懷好意的笑，秦培培道：「你笑什麼？」

　　艾彤彤道：「你最好把鐲子吃了，省得你擔心！跟做賊似的。你放心，沒有
人搶鐲子！」

　　秦培培還是緊緊地抓著包，低頭喃喃地說：「一點都不好笑！」心裡卻是很
複雜。艾彤彤的媽媽第一次見面就送她這麼貴重的禮物，是對她的認可嗎？從談
話來看，艾彤彤的媽媽對自己既熱情又關心，看來自己表現還是不錯的，但是，
見面就送如此貴重的東西，是不是太大方了呢？

　　秦培培抬起頭，盯著艾彤彤道：「艾彤彤，你家是做什麼的？１９９１年就
能買四十五萬的鐲子？你們家怎麼可能這麼有錢？」

　　艾彤彤心裡一怔，他沒有想到秦培培會問這個問題。是啊，１９９１年，四
十五萬是一個多大的數字，他也不知道，但是，就是現在，四十五萬對很多家庭
來說，也絕對不是一個隨隨便便就能拿得出的數字。艾彤彤道：「什麼買的啊？
這是我家的傳家寶，有人出四十五萬要買，我們沒有賣！」

　　秦培培看著艾彤彤，似乎並不怎麼相信艾彤彤的話，但是也沒有爭辯，臉上
慢慢地笑了，道：「是不是給兒媳婦的那種傳家寶啊？」艾彤彤搖了搖頭，實在
是懶得和這個女人爭論什麼，她的自我感覺太良好了。

　　秦培培很滿足自己給艾彤彤嘴裡的「傳家寶」定義，把包摟在懷裡，笑得很
開心。坐在後排的孫蝶看著艾彤彤和秦培培這對男女，一對讓人羡慕的情侶，雖
然艾警官不是很自然，但是這個女警和他真的很相配，那個女警是那麼性感，而
且艾警官對她也「沒有辦法」，那是情人之間的「妥協」，真的很羡慕他們啊！

　　車已經開到了郊區，在一個有山有湖的療養院門口停下來，艾彤彤下了車，
秦培培和孫蝶也跟著下了車。秦培培看了看週圍的環境，夏天，山青水綠，風景
怡人啊！療養院門口掛著牌子：「青龍湖療養院」。

　　艾彤彤招呼了一下孫蝶，三個人走進療養院，門衛看到三人，詢問了一下，
艾彤彤告訴門衛找許院長，門衛沒有阻攔，放三個人進去了。

　　似乎艾彤彤對這裡非常熟悉，直接帶著三個人上了二樓，到二樓的最裡頭，
是院長辦公室，艾彤彤也不客氣，推門就進。辦公室不大，一個辦公桌，幾把椅
子，一個鐵櫃，辦公桌後坐著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正在看著報紙，看到艾彤彤
從外面走了進來，幾乎是有些緊張地站了起來，道：「艾警官，你怎麼來了？請
坐請坐！」邊說邊從辦公桌後面迎了出來。

　　艾彤彤笑道：「許院長，我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給你添麻煩來了。」

　　許院長忙道：「你看你這是說哪裡話啊？我想讓你給我添麻煩，你都得嫌我
能力不夠！」邊說邊讓著艾彤彤三人坐下，給三個人倒上水，拉了把椅子坐在艾
彤彤對面。

　　艾彤彤喝了一口水，道：「怎麼樣，許院長，最近療養院生意怎麼樣？」許
院長道：「還行！還行！」

　　艾彤彤道：「看著也不錯。我今天真的是給你添麻煩來了，這個……」艾彤
彤一指孫蝶：「我的一個親戚，小孩，不懂事，吸了點Ｋ粉。你看，我也不想讓
別人知道，就想在你這呆個十天八天的，等勁兒過去，我就接走。你看……」

　　許院長忙答應道：「艾警官，你的親戚還有什麼說的！你也送來幾回人了，
我們也有點經驗了。你放心，我肯定安排好！」

　　艾彤彤道：「這個可和那幾個不一樣，你的繩子啊、電療啥的，都給我收起
來！」

　　許院長道：「您放心，你接她的時候，有一根汗毛倒了，我都給扶起來！你
就放心吧！」

　　艾彤彤滿意地笑了笑，道：「你還能不放心，要不我也不能把親戚送你這來
啊！你看，我是先把錢給你，還是我接人的時候算清啊？」

　　許院長道：「艾警官，你罵我？自家親戚，什麼錢不錢的啊！你就放心，我
一定最高標準接待！」

　　艾彤彤笑了，道：「那我就不客氣了。許院長，我人可是交給你了，有什麼
事給我打電話。你也挺忙，我就不打擾了！」

　　許院長似乎也沒有留的意思，道：「主要是你艾警官忙，我也就不留了。還
是那句話，人到我這，你就放一百個心！」

　　艾彤彤站了起來，往外走，孫蝶跟了出來，看著艾彤彤，眼中有些不捨，也
有些淚水。艾彤彤看著孫蝶這個樣子，過去把孫蝶摟在懷裡，在她的後背上輕輕
的拍了拍，小聲地說：「你乖乖地在這裡呆十天，等你好了，我來接你，我和你
一起去看外婆。」

　　孫蝶緊緊地摟著艾彤彤，流著眼淚，在艾彤彤的身上點了點頭，想說什麼，
還是沒有說出來。

　　車剛離開療養院的大門，艾彤彤打了一個電話：「曉風啊，給青龍湖療養院
打兩萬塊錢！」

　　秦培培看艾彤彤打完了電話，問道：「許院長不是不收錢嗎？你怎麼還給他
錢？」艾彤彤道：「不能欠人家人情啊！還人情可能花的錢要更多！」

　　秦培培沒有理由反駁艾彤彤，這個社會，也許人情是最薄的東西，但是需要
還的時候，人情又是最昂貴的東西。她只是小聲地自言自語道：「那也太貴了，
十天兩萬，一天兩千呢，快趕上我一個月工資了！」

　　艾彤彤道：「知道錢多了？知道你就從月華酒店搬出去吧！你住一天，我姐
就扣我六百塊零花錢！我都快窮得當褲子了！」

　　秦培培的身子湊了過來，笑道：「那麼我搬到你家住，好不好？」

　　艾彤彤推了一把秦培培靠過來的身體，道：「你一個大姑娘，搬到我那，算
怎麼回事啊？到時候說不清道不明的，你還做不做人了啊？」

　　秦培培道：「不是大姑娘，是小媳婦，讓你禍害了！有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
啊，你媽不都認可我了嗎？我搬過去名正言順！好不好？老公。」

　　艾彤彤笑了，道：「你以為你把我媽糊弄好了？我太瞭解我媽了，明天來個
女孩帶個孩子，說是我的，我媽立刻不認識你是誰，叫那個女的兒媳婦，你信不
信？」

　　秦培培倒是滿不在乎地道：「那有什麼啊，孩子留下，孩子他媽打走！」

　　對秦培培這樣的回答，艾彤彤都忍不住大笑起來，女孩的想法也太可笑了，
這樣的話也能說出來！可愛的女孩，無論是真的可愛還是裝的可愛，艾彤彤都見
過不少，但是，像秦培培這樣的，還真沒有見過。

　　過了一會兒，秦培培道：「你和那個許院長很熟吧？我怎麼感覺他有些怕你
呢！」艾彤彤淡淡地說：「他嫖娼，我抓過他！」

　　秦培培道：「哦！一個老色狼啊，你把他收拾得挺狠吧？看他怕得那樣。」

　　艾彤彤道：「我在你眼裡就那麼邪惡嗎？我也是受黨教育這麼多年，有組織
性和紀律性的，我也是按處罰條例，罰款三千，放人唄！」

　　秦培培歪著腦袋，看著艾彤彤，道：「就這麼簡單？」

　　艾彤彤摸了摸眉毛，沒有再說話。處理許院長的時候，他還是「很不留情面
的」，連蒙再嚇唬，許院長是痛哭流涕，表示痛改前非，艾彤彤才「很大度」罰
款三千，許院長還對艾彤彤「感恩戴德」。

　　如果僅僅是如此，也許艾彤彤和許院長的交情就會到此結束了。不過許院長
遇到了一個「不守規矩」的小姐，用手機拍攝了許院長和她的激情照片，被公安
局處理後，拿著照片向許院長要五十萬，否則就要把照片列印出來，貼滿他家社
區、街道。許院長慌慌張張地給艾彤彤打了電話，艾彤彤對這樣「不守規矩」的
小姐是「深惡痛絕」，不到兩個小時，那個小姐腫著臉出現在許院長的面前，把
手機交給了許院長，發誓再也不在春都市出現，才算了事。

　　艾彤彤幫他處理了這個事以後，許院長對艾彤彤是惟命是從，感恩戴德啊！
艾彤彤也沒有放過這個可以利用的資源，有需要幫忙的需要戒毒的就往他那送，
弄得青龍湖療養院成了一個業餘的戒毒所了。

　　進了市區，艾彤彤沒有回市局，秦培培問：「你這是去哪啊？」艾彤彤道：
「取車，我的車昨天放虹田立交橋了！」


　　　　　　　　　　　　　　　　（５）

　　車開到虹田立交橋，艾彤彤的三菱帕傑羅安靜地停在那，遠遠地，艾彤彤看
到他的車裡有人，好像還不是一個，坐在後排。

　　秦培培認識艾彤彤的車，在三菱出現剎車油管事件後，三菱車並不多，尤其
是這種進口的帕傑羅，秦培培道：「你車裡有人！」艾彤彤沒有說話，把車停到
了自己的車的旁邊，下了車，秦培培也跟著下來了。

　　車裡是三個不到三十歲的男人，很魁梧，都坐在車的後排有些擠，車窗都關
著，三個人滿頭是汗，但是三個人都直溜溜地坐著，一動不動。

　　艾彤彤拉開後排的車門，看著裡面的三個人，三個人還是沒有動，只是齊唰
唰地扭頭看著艾彤彤。

　　艾彤彤道：「你們仨，幹什麼呢？」坐在外面的男人道：「偷車的！」

　　這是一個讓艾彤彤感到可笑、讓秦培培感到可氣的回答，秦培培剛要發作，
艾彤彤攔下了她，笑道：「那你們都上車了，怎麼不開走啊？」

　　男子回答：「沒鑰匙！」

　　艾彤彤又問：「車開不走，你們怎麼不走啊？」

　　男子回答：「累了，歇一會兒！」

　　男子的回答，不光艾彤彤笑了，連秦培培都笑了。這算什麼回答？偷車的這
三個男子不是傻子就是神經病，開什麼玩笑！

　　艾彤彤笑了一會兒，突然臉色嚴肅了起來，道：「是錢文讓你們來的？」

　　三個男人都沒有回答，沒有回答，算是默認吧！

　　艾彤彤道：「你們歇了多久了？」

　　外面的男人道：「早晨６點半我們就到了！」

　　艾彤彤看了看手機，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三個男人在他的車裡悶了快八個
小時了，看來錢叔叔還是非常有力度的。

　　艾彤彤道：「行啊，投我的車，膽兒可真大啊！我也沒辦法，走吧，去公安
局！」說著，艾彤彤把車門一關，上了車，發動車，打開車窗對秦培培道：「你
開那個，跟著我！」秦培培上了艾彤彤媽媽的車，跟著艾彤彤。

　　艾彤彤開著車，從車內的後視鏡看了看後排的三個男人，三個男人似乎知道
艾彤彤要帶他們去公安局，他們今天就是為這個來的，自作孽不可活啊！誰讓他
們三個趕上這個「少爺」呢？

　　艾彤彤把車直接開到了文東酒店，停好車子，對車內的三個男人道：「下車
吧，到地方了！」

　　艾彤彤下了車，三個男人也下了車，看了看，不是公安局，有些發愣，不知
道艾彤彤是什麼意思。艾彤彤道：「別慎著了！走吧！」

　　秦培培走了過來，站在艾彤彤旁邊，也不知道艾彤彤要做什麼，艾彤彤往飯
店裡走，她就跟著。後面的三個男人相互看了看，一副「慷慨就義」的架勢，跟
著艾彤彤走進了飯店。

　　艾彤彤把三個男人領到了三樓的一個包間，道：「坐吧，在我的車裡呆一天
了，餓壞了吧？我們先吃點東西。」

　　服務員進來了，拿著菜譜，艾彤彤點了魚翅、龍蝦、烏雞等九個菜，還要了
兩瓶茅台酒。

　　服務員出去了，那個回答艾彤彤話的男子道：「艾警官，您這是什麼意思？
我們兄弟是真心認錯來的，您就不要再戲耍我們了，有什麼您就直說吧！」

　　艾彤彤笑了，道：「我也真沒有別的意思，錢文讓你們來的，我總得給他老
人家點面子，是不是？沖著錢文，我也不能把你們送進去！」

　　不但三個男人愣了，連秦培培都露出驚訝的表情，艾彤彤這是唱的哪一齣戲
啊？

　　不多時，菜陸陸續續上了，艾彤彤招呼著三個男人吃飯，好像遇到了多年不
見的老朋友，那叫一個熱情，頻頻給三個人倒酒。三個男子不知道艾彤彤是什麼
意思，也不敢違背艾彤彤的「盛情」，幾杯酒下肚，不知道是放心了，還是「破
罐破摔」了，大口喝酒，大口吃菜。三個人從早晨６點半就在艾彤彤的車裡，動
都不敢動一下，更不要說吃飯了，現在有這麼多美食，橫下心，吃得很香。

　　酒喝了一瓶半了，菜也吃了一半了，艾彤彤舉起酒杯，對三個人道：「怎麼
樣，哥幾個，菜還可以吧？」三人忙舉起酒杯，回敬道：「艾警官，您這太客氣
了！」

　　艾彤彤道：「沒有什麼，你們告訴我，誰讓你們打的我就可以了！」說著，
把酒喝了。

　　三個人相互看了看，眼神中的意識如此的一致：「終於說到了！就不會那麼
輕易地過去的！」

　　回答艾彤彤話的男人放下了酒杯，道：「艾警官，不是我們不說，我們實在
是不能說啊！你還是把我們送公安局吧！」

　　艾彤彤挨個看著這三個男子，三個男人的表情都一致，根據艾彤彤的辦案經
驗，這三個男人是絕對不會說出主使人的，他們今天就是來讓艾彤彤收拾的，而
不是來告訴誰主使他們動手的。

　　艾彤彤歎了口氣，道：「也行，我不問這個了，我問一個你們可以回答的問
題：打我腦袋的是誰？」艾彤彤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後腦，後腦的隆起還是很
大，輕輕一碰就痛得厲害。

　　三個男人相互看了一眼，一個男人看著艾彤彤，道：「是我打的！」

　　艾彤彤看了看那個男子，道：「哥們，你下手挺重啊，叫什麼啊？」

　　那個男子道：「阿龍……不，王金龍！」

　　艾彤彤倒了一杯酒，又給王金龍的酒杯滿上，端著酒杯走到王金龍的身邊，
王金龍也端起酒杯站了起來，艾彤彤和王金龍碰了一下杯，道：「行，我知道是
誰就行，來，咱們走一個！」說著，一飲而盡，把杯底亮給王金龍看。王金龍見
艾彤彤喝了，也仰脖，將酒一飲而盡。

　　不等酒杯從王金龍的嘴唇上離開，艾彤彤的拳頭已經重重地打在他的臉上，
艾彤彤的力道不小，王金龍被艾彤彤打了一個趔斜。艾彤彤的身子也起來了，泰
拳標準的膝擊，艾彤彤的膝蓋結結實實地撞在了王金龍的胃部，王金龍像個蝦米
一樣彎下身子，剛剛吃下的東西從嘴裡噴了出來，鼻涕眼淚都流了出來。

　　其他兩個男人嚇得站了起來，艾彤彤的動作太快了，一剎那間，他已經打完
了，剩下那個叫王金龍的癱在地上，從鼻子、嘴裡往出噴食物渣子。

　　艾彤彤甩了甩手，剛才的拳頭下手有些重，手有些痛，艾彤彤道：「謝謝昨
天兄弟手下留情，沒有打我的臉。我知道你們也是受人指使，我也不難為你們，
今天咱們的事就是清了！」

　　說著，拉著秦培培往出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那兩個男人過去扶王金
龍，艾彤彤道：「忘了說了，最近啊，我手頭不寬裕，麻煩哥幾個把飯錢給結一
下，有機會我一定會請！再見！」

　　艾彤彤拉著秦培培的手下了樓，從秦培培手裡把車鑰匙要過來，遞給經理，
道：「樓上的那張記得要飯錢啊，沒帶讓他們取，必須把飯錢結了！」

　　經理是個三十多歲的漂亮女子，頭髮短短的，透著精明，聽了艾彤彤的話，
笑道：「放心吧！少爺，我一定給你辦好！」

　　艾彤彤對經理勾了勾手指，經理的頭湊了過來，艾彤彤在她耳邊說，雖然是
秘密的樣子，但是他的聲音一點都不小，旁邊的人都聽見了：「記得，飯錢多加
兩萬，把兩萬存到我帳號裡，算服務費！」

　　艾彤彤和經理相互笑了笑，那笑怎麼看怎麼都是「小人得志」的表現。

　　艾彤彤上了自己的車，秦培培是「寸步不離」，艾彤彤上車她就跟上，艾彤
彤拿她也沒有辦法，艾彤彤開車回市局。

　　秦培培道：「你剛才的樣子太像奸商了，張嘴就是兩萬！」

　　艾彤彤道：「打我白打了，我怎麼的也得把給小蝶的錢收回啊！對了，你什
麼時候從月華酒店搬出去啊？你住一天，我姐就扣我六百塊生活費！」

　　秦培培道：「萌萌姐給你多少生活費啊？」

　　艾彤彤道：「一天一千！你在酒店住一天，我的生活費就少６０％！」

　　秦培培吐了吐舌頭，艾萌萌一天就給艾彤彤一千塊錢生活費，一個月就是三
萬塊了，她剛當警察，一年的工資還沒有艾彤彤一個月的零花錢多。一個月三萬
塊，艾彤彤為什麼還當警察啊？而且幹得還那麼努力！

　　艾彤彤看到秦培培有些發呆，道：「發什麼呆啊？你今天就搬回家啊！」

　　秦培培道：「行啊，我今天就從酒店搬出去，搬到你家住，好不好？」

　　艾彤彤的車已經到了市局院內，艾彤彤停好車，熄火，狠狠地拉上手制動，
對秦培培道：「不好！」

　　祁東和楊雨在辦公室裡，祁東剪著手指甲，楊雨拿著水杯和祁東聊著什麼。
艾彤彤走進辦公室，道：「聊什麼呢？你們聊得那麼熱鬧！」

　　楊雨道：「聊你和你的徒弟啊！這麼快你就下手了！」

　　艾彤彤道：「下什麼手啊？跟屁蟲一樣！」

　　楊雨笑了，道：「那就娶了吧！省得再去告你強……」楊雨突然看到秦培培
從外面走了進來，那個字沒有說出來，哈哈地笑了。

　　秦培培聽到楊雨笑，道：「楊姐，你們說什麼呢？笑得這麼開心！」

　　楊雨道：「沒什麼，我們就是猜猜什麼時候吃艾彤彤的喜糖！」說著，楊雨
走了。

　　艾彤彤對著祁東道：「怎麼樣？找趙程了嗎？」

　　祁東還在剪指甲，道：「找了，放了！」

　　艾彤彤道：「問出什麼了嗎？」

　　祁東道：「什麼都問出來了，連往酒裡兌水都說了！」

　　艾彤彤知道祁東話裡的含義，除了沒用的，趙程是什麼也沒說。這是意料之
中的，從他先給小姐分Ｋ粉這件事就可以看出，趙程是非常狡猾的。本來，僅僅
靠小蝶的筆錄，根本不能把他怎麼樣，艾彤彤讓祁東把趙程找來，不過是想給他
一些壓力。

　　艾彤彤坐在凳子上，剛才打王金龍下手重了，用力過猛，身上的傷有些疼痛
了。錢文讓這三個小子主動到他車裡等他，無非就是希望他可以放過那三個人，
難道這三個人和錢文有關係？這三個人在打他的時候，也是手下留情，難道也和
錢文有關？

　　艾彤彤拿起手機，想給錢文打電話，想了想又放下了。電話可以打，但是不
是現在。

　　秦培培捅了捅祁東，小聲地說：「你能打過艾彤彤嗎？」她在劉衛東叔叔家
借住的時候，整體和部隊的特警在一起，擒拿格鬥練了不少，當他看到艾彤彤出
手打人後，她被艾彤彤的動作迷住了，動作迅速簡潔、攻擊性強，真不知道並不
魁梧的艾彤彤怎麼有如此大的攻擊性。

　　祁東抬頭看了看秦培培，撇了撇嘴，道：「開玩笑！就他那個小體格，瘦啦
吧唧的，我是不愛和他一般見識。你別看他總欺負我，那是我比他大，讓著他，
我要是打得過他，我用受這份氣？」

　　秦培培認真地聽著，開始以為祁東說的是真的，當祁東最後一句說出來，她
才知道祁東的真正意思。秦培培笑著打了祁東一下，道：「打不過就打不過，找
什麼藉口啊！」連祁東這樣五大三粗的漢子都打不過艾彤彤，艾彤彤到底有多能
打？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艾彤彤看著一本叫《中國文化深度結構》的書，祁東
修整完手指甲，無聊地東張西望，如果可以脫鞋脫襪子，他能剪腳趾甲。秦培培
看看艾彤彤，看看祁東，偶爾翻翻卷宗，有些無聊。

　　秦培培問道：「艾彤彤，我們是刑警隊，就這麼坐著？」

　　艾彤彤道：「是啊！如果我們整體忙，那麼世界不就亂了嗎？我們閒著，證
明社會的穩定和諧。」

　　秦培培實在受不了這樣的環境和氣氛，到別的辦公室了。

　　直到五點半，秦培培才回來，走到艾彤彤身邊，道：「老公，我今天不和你
回去了，我叔叔給我打電話了，讓我今天回家，我都兩天沒有回去了！」

　　艾彤彤看書看得正在興起，隨口答應了一聲：「嗯！」

　　秦培培聽到艾彤彤的回答，高興地道：「謝謝老公！」說著往外就走，艾彤
彤才反應過來，道：「你等等！」秦培培站住，歪著身子扭著頭，樣子非常童真
地問：「還有什麼事？老公。」

　　艾彤彤道：「誰是你老公啊？你可別亂叫啊！把鐲子留下再走！」那個鐲子
是當年父親買個母親的生日禮物，母親一直帶在身邊，也許是母親誤會了，才把
這麼貴重且有意義的鐲子送給了秦培培，他需要要回來。

　　秦培培誇張地摟住了包，道：「鐲子是媽媽給我的見面禮，是認我這個兒媳
婦的信物，怎麼還往回要啊？老公，乖乖的啊！」說完，跑了出去。

　　祁東看著這對男女的對話，舌頭都伸出唇外。等秦培培跑走了，他走到艾彤
彤桌子旁邊，道：「哎！彤彤，就這麼讓培培收服了？」

　　艾彤彤搖了搖頭，道：「我可是拿她一點轍沒有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脫身
啊！」

　　祁東道：「我下午溜達的時候可聽說了，全局都知道你和秦培培戀愛了，連
家長都見了，更有甚者說你們十一就結婚了！」艾彤彤把書蓋在臉上，痛苦地喊
著：「我的名譽啊！」祁東看著艾彤彤的樣子，呵呵地笑著。

　　祁東收拾完東西，看看艾彤彤，艾彤彤一動不動，書還蓋在臉上，道：「彤
彤，下班了，走不走？」艾彤彤一動不動，沒有回答。

　　祁東學著秦培培的語氣，道：「老公，我今天不和你回去了，我叔叔給我打
電話了，讓我今天回家，我都兩天沒有回去了！」

　　艾彤彤抓起蓋在臉上的書，朝祁東狠狠地丟了過去，祁東大笑著跑走了。


　　　　　　　　　　　　　　　　（６）

　　艾彤彤在公安局呆到了七點多，電話響了，艾彤彤看了一眼，是艾萌萌的號
碼，他接聽：「大姐，什麼事啊？」

　　艾萌萌道：「你在哪啊？」

　　艾彤彤道：「我在局裡！」

　　艾萌萌道：「還沒下班？加班嗎？」

　　艾彤彤道：「不是，自己呆一會兒。」

　　艾萌萌道：「是和培培嗎？呵呵，老媽對培培是非常滿意哦！」

　　艾彤彤忙爭辯道：「我一個人。你還說，老媽對哪個女孩不滿意啊？大姐，
你怎麼能出賣我呢，是你告訴秦培培飯店地址的吧？關鍵時刻，堡壘從內部被攻
克了！看來，必須要看《潛伏》了！敵人就在內部！」

　　艾萌萌道：「彤彤，我可不是出賣你，姐也是為你好，如果你不喜歡人家，
幹什麼和人家做那個？人家可是第一次啊！對了，不提這個差點忘記了，秦培培
把１５１２號房間的床單剪破了，你需要賠償一百六十塊！」

　　艾彤彤歎了口氣，道：「老姐，你已經徹底成為了唯利是圖的商人了，撕掉
了所有溫情脈脈的面紗！秦培培剪的，你找她去，我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艾萌萌道：「商場無父子，彤彤，你就學著點吧，以後這些都是你的……」

　　艾彤彤知道艾萌萌又要長篇大論，忙打斷她的話，道：「行了行了，我知道
了。大姐，你還有事嗎？我這要忙了！」

　　艾萌萌道：「有，剛才秦培培給我打電話，說今天不過去了。我想問問你，
你什麼時候過來，你要擦藥了！」

　　艾彤彤道：「好的，我還有點事情，回去給你電話。」

　　掛了電話，艾彤彤的心裡甜滋滋的，艾萌萌還是關心他的，如果艾萌萌不是
他的親姐姐，那麼他會不惜一切地追求艾萌萌，但是，就是那麼個「血緣關係」
讓一切都變得不可實現。艾彤彤不斷地找尋的女子，希望可以從艾萌萌的陰影中
走出了，但是各種各樣的女子，他都嘗試過，還是無法在激情的一剎那忘記那種
美麗的熟悉的臉。

　　局裡除了值班的，都走得差不多了，剛剛艾萌萌的電話讓艾彤彤有了奇妙的
感覺，那是一種從心裡產生、慢慢在全身蔓延、最後聚集在後腰部份的一種奇怪
的癢癢，想抓，卻不知道抓哪裡，不是很嚴重，但就是無法除去。

　　艾彤彤抓起電話，撥通了譚曉燕的號碼，電話響了好久，譚曉燕才接：「什
麼事？」艾彤彤聽到電話那頭聲音很亂很雜，道：「沒有什麼事，問問你晚上有
沒有時間。」

　　譚曉燕道：「今天不行，我正陪我女兒在歡樂宮呢！你有事嗎？」

　　艾彤彤知道，自從離婚以後，譚曉燕的丈夫就不再讓譚曉燕看女兒了。半年
後，譚曉燕的丈夫再婚了，是學校的老師，曾經他的學生，譚曉燕通過交涉，她
丈夫才同意一個星期看一次女兒，但是，時間由他決定。

　　有幾次因為有任務，譚曉燕不能看女兒，她只有在沒有人的時候抱著艾彤彤
哭！（是不是太慘點兒了？世界是如此殘忍嗎？）艾彤彤曾經想過要給她出頭，
找個律師打一場撫養權的官司，但是譚曉燕拒絕了。

　　艾彤彤可以想像現在的譚曉燕的表情，她的看著女兒的表情，她的珍惜每一
分鐘和女兒在一起的表情，道：「沒有什麼，問問你那個死的小姐的資料，你好
好陪著小美吧！」小美是譚曉燕女兒的小名。

　　譚曉燕道：「明天早晨我把報告給你。不和你說了啊！」

　　匆匆掛斷的電話，讓艾彤彤感到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不是因為譚曉燕不能
陪他，而是譚曉燕的辛苦讓他覺得那種責任的重點，從他從警校畢業，或者是從
艾彤彤給他介紹第一個女朋友開始，他的媽媽艾月華就嘮嘮叨叨的希望可以抱孫
子，不知道是不是每個老人都是如此著急。

　　艾彤彤對孩子沒有什麼概念，他也不知道要孩子做什麼，他曾經一度認為，
孩子，是性愛的副產品。所幸的是，這麼多年，他很少放鬆對安全措施的嚴格要
求，還沒有出現過「副產品」。

　　如果他也有了一個孩子，會怎麼樣呢？會不會也像譚曉燕那樣，有那種表情
呢？艾彤彤搖了搖頭，這個想法太可怕了，如果是圍著那麼一個小東西轉，真不
知道生活還有什麼意義。

　　艾彤彤從公安局出來，上了車，直奔夜貓酒吧。

　　天還沒有黑，還不是酒吧熱鬧的時候，一樓稀稀落落的幾個人，艾彤彤直接
上了二樓，到了服務台，問道：「我要『北京』那個包房。」

　　服務員的小姐道：「對不起！先生，『北京』有人了，我們給你安排一個別
的可以嗎？」

　　艾彤彤道：「那麼『天津』吧，有人嗎？」

　　服務員看了一下，道：「『天津』沒有人。您這邊請！」

　　一個男服務員領著艾彤彤去到了一個包房，艾彤彤看了一下，旁邊就是「北
京」，這兩個還真如城市一樣，這麼近。包間比「北京」小很多，艾彤彤隨便要
了點東西，對男服務員道：「告訴你們的媽媽過來，順便帶幾個小姐過來。」

　　男服務員出去了，不多時，吃的還沒有上來，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子推門進了
包房，滿臉笑容，剛要打招呼，就看到艾彤彤那張美麗的臉，還有那雙閃亮的眼
睛，頓時，臉上的笑容僵硬，張著嘴，再說不出話。

　　進來的女子就是倩倩，被艾彤彤打了兩個耳光、嚇得尿了褲子的倩倩。

　　倩倩愣住了，後來又進來三個穿著裙子的年輕女子，站在倩倩旁邊，看著倩
倩像被點穴一樣愣在那裡，不知道怎麼了，也不說話，站在那。

　　艾彤彤看到是倩倩，倒是很熱情，道：「哦，這不是倩倩姐嗎？這麼快出來
了啊？」

　　聽到艾彤彤的話，倩倩感覺冷汗都出來了，下體又有些潮濕，道：「艾……
艾……」她是想說「艾警官」，但是艾彤彤笑了，站起來一把摟住倩倩的肩膀，
道：「我知道你愛我，也不用當著這麼多人說吧！行了，你們都出去吧！」說著
摟著倩倩坐在沙發上。

　　那三個小姐拉門出去了，一個小姐道：「多漂亮的小伙兒，喜歡老娘們！」

　　倩倩被艾彤彤摟著，一動不敢動。她今天中午才交了罰款出來，以為沒有事
了，沒有想到晚上就遇到了艾彤彤。一想到艾彤彤，倩倩就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下體有些憋不住尿。

　　有人敲了敲門，艾彤彤道：「進來吧！」是那個男服務員，端著艾彤彤要的
東西，拎著一件啤酒進來了。艾彤彤道：「行了，不叫你別進來！」那個男服務
員答應了一聲，看了看艾彤彤，又看了看倩倩，出去了。

　　艾彤彤打開了一瓶啤酒，遞給倩倩，自己也打開了一瓶啤酒，對著倩倩道：
「怎麼了，大姐，還記我仇呢啊？我也沒有辦法，我這酒算給你賠禮了！」說著
用自己的酒瓶碰了一下倩倩的酒瓶。

　　倩倩慌忙拿起酒瓶，道：「沒有沒有，艾警官，我知道錯了，你做得對！」
艾彤彤揚了一下下巴，示意喝酒，倩倩拿著酒瓶喝了一口，驚恐地看著艾彤彤，
沒有想到艾彤彤也喝了一口，沒有說別的。

　　倩倩坐在艾彤彤身邊，如坐針氈，陪艾彤彤喝了一瓶酒，就好像是喝砒霜一
樣。艾彤彤倒是客氣，一會兒讓她吃這，一會兒讓她吃那，好像老朋友敘舊。

　　一瓶啤酒喝光了，艾彤彤又拿了一瓶，邊打開邊道：「大姐，『北京』那個
包房是誰啊？這麼早。」

　　倩倩隨口答道：「那個包房沒人。」

　　艾彤彤把酒瓶遞給倩倩，道：「沒人？那我剛才問，說有人！」

　　倩倩道：「那個包房是給人留的，不對外。」

　　艾彤彤道：「哦，誰啊？這麼大譜。」

　　倩倩道：「那是老闆自己的，接待客人的。」

　　艾彤彤道：「你們老闆在嗎？」

　　倩倩想說不在，抬頭看了看艾彤彤的臉，剛才的熱情還在，但是，那眼睛，
怎麼那麼狠毒呢？似乎可以看到她的心裡，她的嘴不由自主地說：「在。」

　　艾彤彤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拉開門，自己奔著「北京」包房，推門進去。包
房裡空無一人，艾彤彤對著走廊喊道：「服務員！服務員！」那個男服務跑了過
來，道：「先生，你有什麼需要？」

　　艾彤彤道：「我需要換房！就這間！」

　　服務員道：「對不起！先生，這個包房有人。」

　　艾彤彤的手卡住了服務員的脖子，推到了包房，道：「你給我找找，人在哪
呢？」服務員被艾彤彤的霸道嚇壞了，道：「先生，這個是我們老闆的包房，我
作不了主啊！」

　　艾彤彤道：「那麼就叫你老闆來，這個包房我要定了！」說著，往包房沙發
正中一坐，雙腳放在了茶几上。服務員不知道艾彤彤的底細，但是看出來了，艾
彤彤今天是來找茬的，快速地溜走了。

　　艾彤彤剛一離開「天津」包房，倩倩就從包房跑開了，直接奔向趙程的辦公
室。趙程的辦公室是副總經理，為什麼他要在自己的門上寫上「副總經理」，沒
有人知道。倩倩進了辦公室，那個服務員也進去了。

　　趙程四十多歲，平頭長臉，穿著汗衫西褲，很正式。

　　服務員道：「老闆，有人找茬，要『北京』那個包房！」

　　不等趙程說話，倩倩道：「就是那個姓艾的警察！」

　　趙程本來已經站起來的身子又坐下了，他下午被刑警隊找去問話了，是Ｋ粉
的事情，小蝶沒有說出是他們分給她Ｋ粉的，這是意料當中。大雄回來說了，分
給小蝶的Ｋ粉被一個叫「艾彤彤」的倒掉了，並沒有讓其他人知道；大雄還說，
小蝶是這個「艾警官」的女人，艾彤彤要保護小蝶。

　　他料到了刑警隊不夠證據，無非是他「監管不力」，處理還沒有下來，最多
罰款，敷衍了那些警察幾句。沒有想到，天還沒黑，這個「艾警官」找上門了！
他是什麼意思？是躲一下，還是見見這個倩倩和大雄嘴裡的「土匪」警察？應該
見見，也許可以多一個朋友。

　　趙程站了起來，對男服務員交代了幾句，和倩倩一起到了「北京」。

　　趙程推門進入「北京」，第一眼是看到了美男，身子斜靠在沙發上，兩條腿
放在沙發前的茶几上，包房裡放著很大聲的重金屬舞曲，他的腳隨著音樂輕輕敲
打著玻璃茶几，那作派和痞子沒有什麼不同。白色的汗衫、淡藍的牛仔褲、休閒
皮鞋，穿著乾淨合體，且價格不菲，又像一個富翁家的闊少（現在也有叫富二代
的），只是這小子太漂亮了，頭髮不長，白白淨淨的，那五官、那相貌，好似一
個大姑娘，難道這就是大雄和倩倩嘴裡的「土匪」警察？

　　趙程繞過茶几，走到艾彤彤身邊，伸出手對艾彤彤道：「不知道艾警官大駕
光臨，多有怠慢，請艾警官多多諒解！」

　　艾彤彤抬頭看了看趙程，穿得倒還體面，雖然有南方口音，但是裡面還有些
海邊的味道。艾彤彤看了一會兒，也伸出了手，道：「我今天是來找茬的，你不
用對我那麼客氣！」

　　趙程沒有想到艾彤彤竟會說得如此直白，果然有「土匪」的風範，他笑了一
陣，聽起來有些客套，也有些虛偽，坐在艾彤彤旁邊，道：「不知道我是怎麼得
罪愛老弟了，讓老弟如此生氣啊？」

　　外面有人敲門，男服務員從外面走了進來，拿著兩瓶路易十三，那精緻的水
晶玻璃瓶展示著它的貴族出身和不菲的價格。男服務員看了眼趙程，趙程微微點
了點頭，服務員打開一瓶，趙程揮了揮手，男服務員退了出去，把門關上了。

　　包房裡就剩下艾彤彤和趙程兩個人，趙程抓過酒瓶，給艾彤彤倒了半杯，給
自己也倒了半杯，道：「開始可能我們之間有點誤會，無論怎樣，都是我這個做
哥哥的錯，希望艾老弟可以原諒我！」說著，把酒杯遞給了艾彤彤，艾彤彤接過
了酒杯，淡淡地道：「不是假酒吧？」趙程用杯輕輕碰了一下艾彤彤的酒杯，故
作神秘地道：「不單是假酒，還摻了水呢！」說完，兩人都笑了。

　　果然是好酒，艾彤彤輕輕抿了一小口就愛上了這種感覺，酒倒了嘴裡，在舌
頭上來來回回地轉幾次，讓舌頭的味蕾充份地感受酒的氣息，然後慢慢咽下，那
感覺慢慢向下，感覺真的無法形容！（我不喜歡喝酒，偶爾喝一點白酒，５２度
以上的。芝華士喝過幾次，不喜歡，所以對酒的描寫如果不到位，請諒解。）

　　趙程也喝了一口，斜著眼睛看艾彤彤，艾彤彤喝了一口酒以後，腦袋靠在沙
發上，眼睛閉著，享受著酒的甜美。趙程微微地笑了，看著艾彤彤陶醉的樣子，
他知道，他這瓶一萬二的酒，開得值。

　　艾彤彤又喝了一口，享受著酒的美味。趙程沒有說話，笑著陪著艾彤彤。

　　艾彤彤喝到第三口，手掐著酒杯對著包房裡的燈看著杯內的酒，幽幽地道：
「行，趙老闆這麼義氣，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趙程的笑更加大聲了，道：「我就知道艾老弟是哥們。來，喝！」艾彤彤主
動碰了一下杯，和趙程喝了一口。

　　趙程把身子湊了過來，摟住了艾彤彤的肩膀，剛要張嘴說什麼，艾彤彤道：
「倆事：一，昨天我來你酒吧，剛出門就讓人打了，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打我！」
趙程馬上要辯解，艾彤彤攔住了他，道：「二，你從哪弄的Ｋ粉？」

　　趙程的身子一下子僵硬了，摟著艾彤彤的胳膊，摟也不是，鬆也不是。艾彤
彤還是為了Ｋ粉的事情來的，看來，這事還遠沒有完。

　　艾彤彤道：「你不用害怕，我今天是以個人的身份來的，如果要是以警察的
身份，就不會讓你在這回答了。說吧！」趙程看著艾彤彤，艾彤彤面無表情，不
知道艾彤彤的真實想法，還是那句話：「警察靠得住，母豬會上樹」。

　　趙程道：「艾警官，你這可是冤枉我，我都不知道你來過，怎麼能打你呢？
不過這事你放心，我一定調查，給你一個答覆！」

　　艾彤彤道：「事我知道，三個人，其中一個叫王金龍，一般叫他阿龍。我不
管是不是你找的他們，我都希望有機會能在醫院看到他們！」

　　趙程忙道：「這個你放心，明天，您一定可以在醫院看到這三個不懂事的東
西！」

　　艾彤彤道：「那Ｋ粉呢？」

　　趙程道：「這個我真不知道！」

　　艾彤彤突然從沙發上跳起來，膝蓋頂在了趙程的胸部，伸出手給了趙程四個
耳光，趙程的鼻子一下子流出血來。趙程感到腦袋「嗡嗡」作響，他終於體會到
倩倩和大雄嘴裡的「土匪」警察了，剛才還美滋滋的品著酒，翻臉就不認人，問
都不問，上了就打耳光。

　　艾彤彤沒有想到趙程這麼不抗打，四個耳光鼻子就出血了，差一點噴到他身
上。艾彤彤指著趙程，道：「你他媽知道不知道？我告訴你，你他媽把那東西給
小蝶，你是不是他媽想害死我的女人？」

　　趙程這才知道他無形中犯下了一個多麼大的錯誤，大雄回來的時候，告訴他
小蝶是艾彤彤的女人，他還不相信。小蝶他見過，長得雖然秀秀氣氣的，但是不
算特別漂亮，而且是一個吸Ｋ粉的，一個警察怎麼能喜歡她呢？何況，一個警察
的女人，又怎麼會出來做小姐呢？現在他親耳聽到艾彤彤如此說，他開始信了，
他恨不得自己抽自己兩個耳光，他怎麼犯了如此的錯誤呢！

　　趙程忙求饒：「艾哥，艾哥，我錯了，我不知道小蝶是你的女人，我要是知
道，打死我也不敢！」

　　趙程鼻子的血滴滴答答流到了他的汗衫上，艾彤彤怕血流到他衣服上，鬆開
了膝蓋，趙程剛要起來找什麼東西擦一下鼻子，艾彤彤的腳上去了，一腳踹在趙
程的胸口，把他又重重地按在了沙發上。

　　艾彤彤道：「知道不知道，你也做了。我今天來就是告訴你，有些事情，做
了就要受到懲罰！」說著，上身前傾，又是十個大耳光。耳光的脆響和趙程的喊
叫隨著巨大的舞曲聲音一起在包房裡迴蕩。

　　打完以後，艾彤彤收了腳，走到旁邊的沙發坐下，下手才慌了，趙程的血迸
到衣服上了，手上也有，艾彤彤從茶几上的紙抽裡抽了些紙巾，把手和衣服上的
血擦了擦，看著趙程。趙程癱軟在沙發上，鼻子還淌著血，臉上都是血，也不知
道還有哪裡受傷了，也許是被艾彤彤打暈了，也不知道起來擦擦血。

　　艾彤彤把自己手上身上的血擦乾淨，把紙抽丟給趙程，道：「裝什麼死啊？
把血擦擦，讓別人看到，還以為我把你怎麼著了呢！」

　　紙抽打在趙程頭上，趙程彷彿從夢中驚醒，抓過紙抽，從裡面抓出紙巾，把
鼻子堵上，雙頰火辣辣的，都麻木了，想說話，但是感覺張嘴都很吃力。

　　艾彤彤道：「說說吧，Ｋ粉從哪來的？我可告訴你，如果你不說，那麼我可
幫不了你！」

　　趙程忙著擦臉上的血，或者是耳朵還在「嗡嗡」作響，根本聽不到艾彤彤說
什麼。艾彤彤起身，一腳把趙程再次踹倒在沙發上，艾彤彤的腳踩在趙程腿上，
道：「說不說？」

　　趙程如驚弓之鳥，叫著：「譚魚頭，譚魚頭那！是大雄介紹的！」

　　就在這時，包房的門開了，一個四十多歲的女子站在包房門口，看到艾彤彤
踩著趙程，趙程倒在沙發上，臉上還有血跡，那個女子吼道：「你幹什麼！」說
著快步走到艾彤彤和趙程身邊。

　　艾彤彤收回了腳，看了看進來的女子，是那個紀委的女子，就是昨天艾彤彤
故意走錯房間，看到和一個年輕的男孩在一起的那個女子。艾彤彤心裡不由得暗
暗道不好，今天這事怎麼讓紀委的人看到了？

　　那個女人看到剛才踩著趙程的人是那天他看到的漂亮男孩，那漂亮的臉再一
次出現在她的面前的時候，那種被震撼的感覺再次來臨。剛才的憤怒被一種驚訝
替代，一種只有少女才有的羞澀居然出現在這個四十多歲的女子的臉上，剛剛的
「河東獅吼」變成了「小鳥嚶嚶」：「怎麼是你啊？」

　　艾彤彤臉上滿是笑意，道：「我和趙哥喝酒，他這酒量啊，剛喝一點就磕到
茶几上，鼻子磕出血了！」說著，過去把趴在沙發上的趙程扶著坐好，抽了些紙
巾遞給趙程。

　　艾彤彤的謊話連鬼都不相信，但是那個女子居然相信了，對著沙發上的趙程
道：「這麼大的人啊，怎麼這麼不小心，不能喝酒就不要喝！」

　　趙程傻乎乎地看著那個女子，又看了看艾彤彤，木然地拿著紙巾擦著臉上的
血。難道這個警察和妹妹認識？看樣子，妹妹沒有給自己作主的意思，難道自己
這頓打白打了？

　　門開著，外面幾個小姐和服務員在門口往裡看，那個女子對著門口道：「看
什麼啊？還不快進來，沒看到你們老闆摔了？」說完，居然伸手拉著艾彤彤的手
往外走。艾彤彤沒有甩開那個女子的手，隨著那個女子往出走。那個女子是紀委
的，看到剛才那麼對趙程，按照目前的情況，最好不要得罪她。

　　快出門的時候，艾彤彤站住了，回頭看看趙程，幾個小姐圍著他，正給他忙
活著，艾彤彤道：「趙哥，今天對不住了，別忘記你答應我的事兒！」

　　女子不知道艾彤彤和趙程直接的事情，她現在也不想管這個事情，她的心都
在艾彤彤身上。她拉著艾彤彤到了一個沒有人的包房，對外面的服務員說：「不
叫你，不許任何人進來！」進了門，把門反鎖了。


　　　　　　　　　　　　　　　　（７）

　　女子拉著艾彤彤坐在沙發上，臉上有著少女的緋紅，聲音很溫柔，道：「你
叫艾彤彤，對吧？」

　　艾彤彤不由得一驚，這個女子居然認識他，他不過是一個小警察，她怎麼認
識他呢？艾彤彤點了點頭，道：「你認識我？」

　　女子道：「你不認識我了？我叫王雅麗，還去過你們公安局檢查工作呢！」

　　其實王雅麗說謊了，她到公安局檢查工作不過是匆匆走個過場，她並沒有注
意到艾彤彤，還是昨天晚上那「驚鴻一瞥」，讓她的心再無法平靜。

　　昨晚艾彤彤從包房出去，那個男孩再次湊過來，不知道為什麼，本來挺順眼
的男孩，一下子變得如此的不順眼，一點陽剛之氣都沒有。剛才的那個男孩雖然
漂亮到極點，就是一個女孩也要嫉妒他的美麗，但是他的眉宇之中、舉手投足之
間，怎麼就透出了一股子狂野的男人的味道呢？當男孩的嘴再次湊到她的胸口，
在她的胸口親吻的時候，她突然感到了一陣子的厭惡和噁心，她推開了男孩，趕
走了他。

　　男孩走了以後，她感到了世界的清淨和乾淨，丈夫是「自衛反擊戰」中的英
雄，雖然這不是一場正義的戰爭，但是，在當年還是受到了「血染的風采」的特
殊照顧。那時候，她還年輕，在「愛國主義」的影響和對「英雄的崇拜」中，她
嫁給了大他十五歲的丈夫。那時候根本不需要愛，需要的，只是「組織需要」。

　　在丈夫的光環下，她的仕途也算平穩，雖然後來政府一再迴避再次提起「自
衛反擊戰」的歷史，但是對丈夫和她影響不大，尤其是在「自衛反擊戰」後的十
年的那次動亂中，丈夫「旗幟鮮明地站對了方向」，為丈夫和她後來的仕途更是
順風順水。（歷史，永遠是統治階級的歷史！）

　　雖然和丈夫沒有什麼愛情，但總還是個伴。三年前，丈夫去世了，兒子去了
美國，偌大的房子只有她一個人。因為身份的原因，她不能再找一個男人嫁了，
如果她找個男人嫁了，那麼她失去的，就不只是仕途了，她只有４２歲，如狼似
虎的年紀啊！

　　一年前，姑姑的兒子趙程從杭州過來談生意，在她的幫助下，一切都非常順
利，趙程看好了春都的沿海發展潛力，就買下了這個野貓酒吧，花錢裝修後，生
意非常不錯。她在酒吧裡也入了股，偶爾會來酒吧裡喝喝酒，一個人在家的夜，
是漫長且寂寞難耐的。

　　酒吧裡有小姐，也有男妓，在無聊的時候，趙程會安排漂亮的男孩陪王雅麗
喝喝酒。她也很喜歡這樣的安排，雖然開始只是喝喝酒，慢慢地自然就放開了，
在「北京」的包房裡，和男孩進行那些她久違了的快樂的事情。

　　和那些男孩做愛，本能的需要多一些，在盡情地釋放後，王雅麗得到了本能
的滿足，但是，心裡的空虛卻隨著這種放縱不斷地增加。她希望找到一個途徑，
卻不知道如何填補這樣的空虛。

　　直到遇到艾彤彤，即使就是那麼短暫的相逢，也讓她本就已經有些死了的心
生起了漣漪。這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啊！那雙大眼睛彷彿是帶著電，一下子電到
了她的心裡，天地間怎麼會有這樣的男人呢？她突然有一種少女懷春時的衝動，
非常想結識那個男人。

　　大雄敲了敲門，從外面進來，對著王雅麗滿臉堆笑，道：「王姐，怎麼，剛
才的不滿意？」

　　王雅麗的思緒被大雄打斷了，她對大雄道：「你幫我辦件事！」

　　大雄忙道：「王姐，你說，什麼事？」

　　王雅麗道：「剛才有個人，走錯房間了！」

　　大雄道：「王姐，你放心，我這就把那個不懂事的東西找出來，給王姐你出
氣！」

　　王雅麗道：「誰讓你這麼粗魯？你幫我看看他在哪個包房就可以了！」

　　大雄道：「行，王姐。你說那人什麼樣？」

　　王雅麗道：「挺高的，白白淨淨的，頭髮不長，穿著黑白道的休閒汗衫，特
別漂亮！」

　　大雄聽了，馬上出去在包房檢查了一下，沒有看到王雅麗描述的人。他趴在
二樓的欄杆往下看的時候，正看到艾彤彤往酒吧外走，雖然酒吧裡燈光有限，但
是，他對艾彤彤太熟悉了，下午的時候剛「收拾」過他，大耳光打的，現在嘴裡
還腫著，不知道是不是心裡的恐懼，大雄沒有細看就回到了「北京」包房。

　　王雅麗很急切的問：「找到了？在哪個包房？」

　　大雄道：「他走了！」

　　王雅麗很失望，躺著了沙發上。

　　大雄道：「王姐，你說的那個人好像叫艾彤彤！」

　　王雅麗好像受到了巨大的刺激，馬上來了精神，坐直了身子，道：「你認識
他？」

　　大雄不自覺地摸了摸臉，道：「認識，難能不認識啊？他是刑警隊的！」

　　王雅麗道：「他是警察？」

　　大雄道：「嗯，有名的『瘋狗警察』。王姐，這主兒，我們少招惹！」

　　本來以為只是一次偶然的相遇，沒有想到，僅僅一天，就有了如此的邂逅，
王雅麗似乎忘記了大雄對艾彤彤的「瘋狗警察」的評價，對著艾彤彤那美麗的臉
龐，王雅麗好像回到十八歲，那種衝動在她的神經中傳遞，她感到她的全身都在
發燙，那團情慾的火焰幾乎要把她燒毀。

　　她非常想撲過去，緊緊抱住艾彤彤，讓她可以融化在他的身上，永遠也不分
開。但是，在這樣的一個男人面前，你又不敢那麼主動，害怕主動了，就會被這
個男人看不起。這樣矛盾的心情啊！真是讓人難受。

　　王雅麗拉著艾彤彤的手，不忍鬆開，但是又不知道說什麼，就那麼緊緊地拉
著艾彤彤的手。

　　艾彤彤道：「王姐，你好有力氣啊，我的手有些痛了！」

　　一句「王姐」讓王雅麗甜到了心裡，聽了艾彤彤的話，她有些不好意思，這
才鬆開了艾彤彤的手。艾彤彤雙手合在一起，不知道這個女人是什麼意思，從現
在看來，王雅麗沒有責怪他毆打趙程的意思。

　　艾彤彤道：「王姐，你經常來這個酒吧？昨天就看到你了！」艾彤彤的話一
語雙關，不但告訴了王雅麗他也記得她，而且還記得昨天她在包房裡的那麼點事
兒。

　　王雅麗更加不好意思了，好像妻子偷情被丈夫看見，道：「昨天我什麼都沒
有做，是那個男的纏著我，我都煩死了！」

　　艾彤彤心裡好笑，這就是女人的「虛榮」嗎？還是女人的「虛偽」呢？他客
套地說：「王姐這麼漂亮性感，沒有男人纏才奇怪呢！」艾彤彤是哄女孩子的老
手，雖然有些話，無論誰聽都知道是假的，但是，他卻屢試不爽，王雅麗聽到艾
彤彤的話，臉笑得像花一樣。

　　王雅麗盯著艾彤彤，好像看著一件珍寶，良久的注視讓艾彤彤有些不適應，
他已經從王雅麗的眼神裡讀出一些東西，一些不可以明說的東西。他也看著王雅
麗，想看看這個女人要做什麼。

　　但是，王雅麗會錯了意，她以為艾彤彤的注視和她的注視是一樣的，女人，
總認為自己在喜歡的人的眼裡是最美的，她的眼中盡顯嫵媚。艾彤彤感覺王雅麗
的眼睛閃著綠光，如果是在森林裡看到這雙眼神，他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跑掉，
好像《倩女幽魂》中的張國榮，哪怕前面是蘭若寺，他也會毫不猶豫地跑進去，
因為，後面有狼，而且，現在是母狼。

　　艾彤彤小聲地道：「王姐，天有些晚了，沒有事，我先走了。」

　　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力量，王雅麗聽到艾彤彤要走，一下子撲到了艾彤彤的身
上，雙手摟住艾彤彤的脖子，雙唇在他的脖子上摩挲著，嘴裡喃喃地道：「不要
走！我要你！現在就要！」

　　艾彤彤沒有想到王雅麗會如此主動，他見過主動的女子，但是，如此主動的
還是第一次遇到，王雅麗嘴裡噴出的熱氣和她豐滿的肉體讓他感到了這個女人的
「慾火焚身」，是壓抑太久了，還是天生淫蕩呢？

　　艾彤彤突然想和這個女人好好地玩玩，他還沒有和超過四十歲的女人做過床
上運動。

　　當王雅麗的唇往艾彤彤的臉上摩挲的時候，艾彤彤的手指壓在了自己的雙唇
上，王雅麗看著艾彤彤，艾彤彤道：「王姐，會有人來的！」王雅麗的心一震，
艾彤彤是要接受她了嗎？她忙道：「不會！他們不敢進來！」

　　艾彤彤道：「王姐這麼有力度啊？我剛打了這的酒吧老闆，一會兒他們不會
來找我算帳嗎？」王雅麗道：「他們敢！趙程是姑姑的兒子，有我在，他們不敢
把你怎麼樣！」

　　艾彤彤才明白，原來王雅麗和趙程還有這層關係，他裝作委屈地說道：「王
姐，我不知道你們是這樣的關係。其實也不能怪我，我昨天來酒吧玩，結果出去
就讓他們給打了，不信你看！」說著，解開了汗衫的扣子，赤裸的上身露在了王
雅麗的眼前，那是沒有一點肥肉的健美身體，不過，艾彤彤的身上有著一塊塊的
被毆打的痕跡。

　　王雅麗的手想撫摸艾彤彤的傷痕，但是又怕會碰痛了艾彤彤的傷，她的眼中
居然流出了淚水，道：「這是他們打的？怎麼下手這麼重！現在還痛嗎？」

　　艾彤彤萬沒有想到王雅麗居然會哭，女人面帶淚痕是最能打動男人的，即使
是艾彤彤，心裡都有想疼愛這個為她哭的女人。

　　艾彤彤在王雅麗的臉上輕輕的吻了一下，道：「王姐，你哭了？」王雅麗把
頭偎依在艾彤彤赤裸的胸口上，她輕輕吻著艾彤彤胸口的傷，沒有說話。

　　艾彤彤親了一下王雅麗的頭頂，說道：「王姐，躺在沙發上！」話語雖然溫
柔，但是卻像命令。王雅麗聽話的起來，躺在了沙發上，艾彤彤伸手將王雅麗外
面的衣服脫了，露出裡面的吊帶黑色小衫，下身黑色的花邊裙子恰到好處地蓋住
了王雅麗大腿粗壯的部份。

　　艾彤彤的手從小衫的下襬伸到王雅麗的胸口，他碰到了胸罩的鋼托，這個年
紀的女人，如果沒有鋼托，那麼乳房會不會變形呢？艾彤彤的手將乳罩向上推，
一對乳房一下跳了出來。王雅麗的乳房很大，也許是因為生了孩子哺乳的關係，
她的乳房很鬆軟，也許是因為胸罩過於壓制乳房了，所以，當乳罩離開，乳房獲
得了自由，因為是躺在，乳房開始向兩邊擴。

　　艾彤彤的手指輕輕觸碰了王雅麗的乳頭，王雅麗的乳頭非常長，在乳頭的根
部又突然細了，好像是只有表皮連接，裡面斷了一樣，那是因為王雅麗哺乳，他
兒子吃奶的時候太用力了。

　　雖然乳頭那麼長，但是，卻還是那麼敏感，受他的手指輕輕的觸碰，就讓王
雅麗的乳頭開始勃起。不知道是艾彤彤的手法太好了，還是王雅麗太過於敏感，
艾彤彤只是輕輕碰了碰她的乳房和乳頭，王雅麗居然閉著眼睛，微微地呻吟著。

　　艾彤彤的一隻手伸到了王雅麗的裙子裡面，王雅麗的大腿粗壯，而且已經開
始有脂肪堆積了，但是，相比起少女的結實大腿，王雅麗的腿更有手感，艾彤彤
的手在王雅麗的大腿內側輕輕地撫摸了幾下，就在王雅麗的大腿根往下一點輕輕
地撫摸。

　　艾彤彤的撫摸讓王雅麗從腿到心裡都麻酥酥的，大腿癢癢的，但是又不希望
艾彤彤的手離開，好像一個人得了香港腳，不抓會癢，抓了血肉模糊，但是，就
是想抓到血肉模糊才覺得舒服。艾彤彤的手就在那個地方撫摸，真的希望他再往
上一點，往上一點就會更加舒服。

　　也許是艾彤彤知道她的想法，他的手開始向上了，透過王雅麗的四角內褲的
邊緣往裡，好像一條靈巧的蛇，順著那狹小的縫隙往裡鑽著。

　　艾彤彤的手指首先碰到的是多毛的陰唇，陰唇滑溜溜的，不須伸入，艾彤彤
已經感覺到潮濕，艾彤彤沒有觸碰王雅麗的陰蒂，而是直接將中指伸入了王雅麗
的陰道。沒有遇到多少阻力，陰道口的肉芽只是象徵性的做了一下抵抗，當碰到
艾彤彤的手指後就退卻了，也許，那些肉芽不過是歡迎艾彤彤的儀仗隊。

　　艾彤彤的手指大約伸進去四到五厘米，在王雅麗的陰道上部，他觸碰到一塊
粗糙的凸起，艾彤彤知道那是什麼地方，他的中指按在了那塊粗糙的凸起，微微
用力揉搓了一下，王雅麗的身體好像被電擊了一下，雙手抓住沙發，雙腿繃緊，
嘴裡叫著：「不要……難受！」

　　艾彤彤笑了笑，他知道，他找對了，那就是他要找的地方。他並沒有聽王雅
麗的話，而是更加猛烈、更加用力地揉搓著那塊粗糙的凸起，他是那麼用力，似
乎要用中指把那塊凸起搓破。

　　隨著艾彤彤的用力，王雅麗抓著沙發的手更加用力，她雙腳踩在沙發上，大
腿的肌肉都繃緊了，屁股漸漸地離開了沙發，越抬越高，迎合著艾彤彤的手指，
她的叫聲也越來越大。

　　只是不到一分鐘，王雅麗隨著雙腳用力抬起的屁股重重地落在沙發上，她的
嘴裡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從她的陰道裡，如失禁般流出一大股液體，把她的內褲
淋濕了，有些液體順著屁股向下，把屁股下的沙發都弄濕了。

　　艾彤彤抽出手指，他的手指上滿是那種液體，他將手指塞入王雅麗的嘴裡，
王雅麗有些失神，完全不在乎艾彤彤把什麼塞到她嘴裡，她只知道那是艾彤彤的
手指，她吸吮著。

　　艾彤彤在王雅麗的耳邊輕聲道：「王姐，把衣服都脫了吧？」王雅麗輕輕的
「嗯」了一聲，艾彤彤開始脫她的衣服。有王雅麗的配合，艾彤彤脫衣服脫得非
常容易，不多時，一個赤裸的王雅麗躺在沙發上，展示在艾彤彤面前。

　　艾彤彤從口袋裡摸出手機，對著赤裸的王雅麗連拍了好幾張，王雅麗依然迷
離著，雖然看到艾彤彤在給她拍裸照，但是又有什麼關係呢？他是自己心裡愛的
那個人，人都是他的，難道還怕他拍嗎？（多少自拍的女孩都是如此的想法啊，
我們看了多少少女的自拍裸照呢？）

　　艾彤彤拍了幾張後，把手機收了起來，王雅麗用她溫柔的聲音道：「來吧！
好人，給我吧！」那聲音充滿著慾望、渴望、希望。

　　艾彤彤站直身子，看了看王雅麗的赤裸肉體，道：「王姐，我剛才手伸進去
的時候，感覺你的陰道好寬好大啊，你是不是太老了？」

　　艾彤彤的話雖然溫柔，卻是如此的無情，就好像三九天一盆涼水潑在王雅麗
的身上，王雅麗瞪大了眼睛看著站在她身邊的艾彤彤，她突然發現，艾彤彤的表
情是如此的冰冷。

　　艾彤彤笑了笑，道：「王姐，我實在沒有興趣和一個老太太做那事，你還是
找別人吧！」說著，艾彤彤走向門，打開門，王雅麗感覺臉上像被鞭子狠狠地抽
了一下，她的臉扭曲著，狠狠地道：「小子，算你狠！」

　　艾彤彤站在門口，搖了搖手中的手機，道：「我還不算狠。記得哦，王姐，
不要想報復我啊！」說完，艾彤彤揚長而去。走的時候，居然都沒有關門，留下
了在沙發上赤裸的王雅麗！

　　　　　　　　　　　　　　　　（待續）

看起來應該不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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